春节前,长春市九台区脱贫攻坚战全面打响。按照区委区政府的要求,我所在的文广新局到九台东部四个村开展扶贫工作。几天里,所见所闻,感触颇深,尤其是那些贫困山村里折射出的人性光辉,让我无比感动。现采撷几个小故事,希望能唤起更多人对善良、诚信、感恩的重新认识。
九台最美爷爷
九台区城子街镇烧锅村2社农民张芳全,今年76岁,是一位面对苦难勇敢承担的爷爷。用他的话说,无论生活怎样艰难,都要让他的孙子坚强地活下去。
老人的家在烧锅村头的南边,三间泥房,家徒四壁,爷爷唯一的财产就是小屋里一眼二十米深的水井。
十四年前,他卖掉家里的三头牛,为儿子娶回了媳妇。六年后,灾难降临,媳妇终于因为家里贫穷,离家出走。儿子为此精神崩溃,一下子疯了,流浪外地至今未归。
老人一夜愁白了头。8年里,老眼昏花的他,不得不拿起针线学着给孙子缝制棉袄。8年里,爷爷没有给自己买过一件衣服,本该享受晚年的他,又当爹又当娘,还得当爷爷。
生活的磨难,让这位老人平添了愁容。老人说,无论生活多苦,日子多难,我都不能放弃做爷爷的责任。为了改善生活,他只得在犁地的时候把6岁的孙子拴在地头的树上,防止他跑丢了。为了熬过冬天,爷爷每年都要腌上一缸酸菜,早早地糊上窗缝,贴上保暖的塑料布。为了给长个儿的孙子补钙,老人养了五只鸡,每次小鸡下蛋,爷爷都舍不得吃,为孙子攒着。去年11月25日,天气降温,为了给放学的孙子暖乎屋子,他提前准备了一个碳火盆,不想在火盆旁睡过去,造成了一氧化碳中毒。爷爷在医院抢救了10天,第11天,爷爷醒了。老人家舍不得花钱,不顾医生的劝阻,执意办理了出院手续。
春节前,九台区脱贫攻坚工作组进驻烧锅村,帮助张芳全一家制定了扶贫计划,也让这个家看到了希望。
老人的孙子张伽毫给工作组写来了一封信,信中说:“我想告诉阿姨,今天,我太开心了。我穿上你给我的棉衣,可暖乎啦,我想大声告诉同学们,我有新书包了,有新棉鞋了,有过年的鞭炮了,我是一个世界上最快乐的少年。
阿姨,你真好。你给了我妈妈一样的爱,还给了一个穷人家孩子应有的自信,你说我是一个阳光的孩子,你还说我是一个孝心的孩子,谢谢你。我向你保证,我一定做一个最孝心的孩子。”
有多少苦难可以重来
2月26日,九台区文广新局副局长彭铁民把24袋化肥、6袋玉米种子、70斤水稻种子,代表扶贫工作组送到上河湾镇三道村二社村民陈景芬家里,这位眉头紧锁的农家妇女露出笑容。
生活中的陈景芬是一位命运打不倒的“小强”。15年前,丈夫意外离世。为供大儿子上大学,小儿子读高中,她承包了一垧地,偏偏碰上十年九不遇的龙卷风,刮倒了庄稼,颗粒无收。2008年9月,她的二儿子常金龙又考上北京大学,她怀揣着一个馒头,连夜步行了50多公里,到九台区民政局,得到三千元的学费资助,在一家企业的帮助下,终于把孩子送到了北京大学。2010年,她贷款养猪,没想到,猪出栏了,价格却一落千丈,亏得一塌糊涂,欠了六千多元的外债。2011年冬天,她意外遭遇车祸,身体三处骨折,让她难以接受的是,肇事者居然跑了。为了治病,她又负债1万多元。2015年,她的玉米地再次遭受自然灾害,减收五成以上,加之粮食掉价,卖完玉米,还不够还种子和化肥的钱。
陈景芬最难过的事,就是每次给在北京上学的孩子寄钱,儿子在春节回家时都把钱悄悄给母亲送回来。她不理解老天为什么总是和她过不去。她说自己是小草的命,卑微、贫弱、不堪重负。她期盼着2017年6月早点到来。因为这一天,她的孩子常金龙将从北京大学研究生毕业,就此,这位九台的高考状元一定会乌鸦反哺,羊羔跪乳,竭尽全能,让饱受生活洗礼的母亲过上幸福的生活。
坚冰下的爱情
阳光静静地照耀着九台区城子街镇烧锅河的冰面,也照进农家妇女姜显艳的心里。11年里,这个女人用自己的贤慧,精心照顾瘫痪在床的丈夫,并奇迹般地让丈夫重新站起来。
11年里,丈夫脑淤血先后抢救了三次,最长的一次在医院昏迷了20天。去年冬天,丈夫再次病发脑溢血,拉到九台区医院后,医生认为没有价值,
拒绝抢救,姜显艳把昏迷七天的丈夫拉回了家。她坐在炕头上昼夜不停,大声骂自己的丈夫,语言中满含委屈和期盼,她骂丈夫不是一个好男人,承诺给她的爱情变成了满地荒凉;承诺给她一个完整的家,如今一个人却要先走了;承诺给她的幸福,到头来却成了一堆“饥荒”。三天后,丈夫被她骂醒了,她用特殊的方式挽救了丈夫的生命。半年后,在她精心的照料下,瘫在炕上的丈夫竟然能自己拄双拐下地了。
在这11年里,这位56岁妇女掉了七颗牙齿,她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,半夜起来烧炕,给丈夫接尿、按摩、熬药,她用自己的坚韧,创造了烧锅村三项之最。
一是她是烧锅村最讲诚信的人。这些年,她几乎借遍了全村所有人家的钱,少则几十元,多的几百元,但每季度低保钱下来或者卖完粮食后,她都拿着小本子,挨家去还钱,即使暂时还不上,她也在本子上记着,和人家说好还钱的日期。用她的话说,人要讲诚信,借钱讲究好借好还。
二是胆子最大,她是烧锅村最勇敢的人。村里的女人去世了,阴阳先生问她敢不敢穿死人穿过的衣服,她说,我不怕,因为总比“光腚”强。她对笔者说,我穿的衣服和裤子就是村西头老张家的女人过世后,人家给我的,我认为只要不偷人家的东西,每个人的尊严都是平等的。
此外,她还是烧锅村最干净的妇女。家里所有摆设没有一点灰尘,而且木见本色,锅台要明亮见光。丈夫瘫在炕上,大小便不能自理,她每天要洗两次衣服。井水洗不干净丈夫的内衣内裤,这位爱干净的女人,每次都到一百米外的烧锅河去洗衣服。坚持了11年,即使春节,这位爱干净的妇女也要刨开烧锅河厚厚的冰雪,在零下二十多摄氏度的寒风里,把丈夫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。
姜显艳的家是一座泥瓦房,因为房子倾斜了,后面顶了七根柱子,她说自己是家里的第八根柱子,她要用自己全部的爱,支撑这个家,兑现自己出嫁时的诺言,尽一个妻子应尽的责任。
2月24日,扶贫工作组为她家备齐了春耕用的3袋种子和11袋化肥。她说,相信自己的生活一定会好起来的。